“秦师兄……”
三更天。
秦尧拿着面具回到大通铺房时,风雷雨电顿时从床铺上跳了下来,异口同声地招呼道。
“你们都在等我?”秦尧笑道。
“嗯。”风道:“有些放心不下您。”
秦尧失笑,将狐狸面具放在桌子上,摆了摆手:“放心吧,我不会有事情的。”
“秦师兄,这面具……”四人尽皆被桌上的面具吸引去目光,雷轻声问道。
管家说的那个故事太邪性了,此时见到秦尧带着一个面具回来,心里未免会觉得怪怪的。
“姜老爷说住持婚礼的时候要带上面具,以免被一些特殊的客人看到容颜。”秦尧解释道。
四人:“……”
这事儿就很诡异。
秦尧走到床铺上坐了下来,又道:“那姜老爷实力不低,不出什么乱子的话,我们但凡是出了这个门,就会处于他的监视之下。睡吧,静待良机便是。”
四人默默颔首,紧跟着爬上通铺。
翌日清晨。
姜老爷拿着一叠请柬,在庭院内招来管家,将请柬递送至对方手里,命令道:“你带着他们五个去山上发请柬,务必要在天黑之前,发完所有请柬。”
“是,老爷。”
管家低着头,弓着身,一副毕恭毕敬地模样。
姜老爷点点头,挥手道:“去罢。”
管家这才敢站直身子,旋即大步来到正在布置桌桉的五人面前,昂首道:“你们五个,跟我来。”
《从斗罗开始的浪人》
“可是桌子还没摆好……”秦尧道。
“回来再摆也不迟,拿着这个,跟我走。”管家垫起脚,将抱着的一堆请柬贴在秦尧胸口。
秦尧单手按住请柬,耸了耸肩,带着四兄弟跟着对方走出大宅。
不久,一座墓碑林立的青山上。
管家捋顺了一下前额被风吹乱的头发,指着四方向身后的五人说道:“都给我看好了请柬上的姓名以及其他信息,按照请柬找墓碑,万万不可错了,否则别说是你们五个,连管家我都要跟着吃挂落。”
结婚请鬼神……这操作着实把哥几个给镇住了。
良久后,风忍不住问道:“吴管家,我们初来乍到,对本地习俗多有不懂。冒昧的问一句,结婚请鬼神,三更夜拜堂,这是个什么说法?”
“知道冒昧你还问?”
吴管家瞪了他一眼,喝道:“无用的事情少打听,赶紧去给我干活,这里的活忙完了,还得回去收拾桌椅板凳呢。”
五人当即分散开来,一人一沓请柬,对照着请柬上的信息与墓碑上的字符,将一张张请柬放下……
一晃眼到了下午,发完请柬的众人刚刚回来,就见姜府大门口不知何时放了两张桌子,桌上摆满了面具。
此时秦尧终于明白了,姜家为何会有一屋子的面具。
原来都是给鬼神准备的!
“继续收拾桌子,收拾完了后,风雨雷电,你们四个先离开姜家,随便找个地方对付一晚。阿尧,你再好好看看流程,千万不敢出错啊。”管家伸手在他们面前挥了挥,大声说道。
“秦师兄,我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你说这姜家到底是什么情况?”
少倾,摆放桌桉时,风悄悄混到秦尧身边。
秦尧:“想得越多,烦恼越多。别着急,所有秘密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一一揭开。”
时光飞逝。
月升之际,夜风微凉。
一道道黑色身影手执红色请柬,相继来到姜府大宅前,自发拿起放在桌上的面具,扣在自己脸上。
从他们这一个小动作间透露出的熟练度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必然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婚礼了。
大宅内。
正堂中。
秦尧换了身黑色长衫,脸上戴着一个狐脸面具,手里紧握流程卡,抬目一瞥,却见姜老爷抱着一具蜡尸走了过来,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在屏风后的椅子上。
“流程没问题了吧?”转身拿起桌上毛巾擦着手,姜老爷开口问道。
屏风前,秦尧微微颔首,指着院落中各自找位置坐下,满满当当的面具人道:“不用招呼他们吗?”
“不用。”姜老爷道:“待会厨子会上菜,他们吃完就走。”
秦尧静默片刻,道:“姜老爷,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你想知道为何不请活人请死人?”姜老爷反问道。
秦尧默默颔首。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姜老爷澹澹说道:“曾经有个穷小子,得到了一门了不起的手艺,一个月赚的钱比全村人三年赚的都多,于是他心态飘了,逢人便说自己有多么厉害,有多么有钱。
半个月后,他出了趟门,回来就发现自己老婆孩子都被杀了,家里所有的财产都被洗劫一空。他发疯似的询问村民事情经过,结果却无一人知晓。”
说着,他目光直视秦尧:“你觉得会是谁杀了他全家,洗劫走了他所有的财产?”
秦尧无言以对。
永远都不要去考验人性,因为人性是永远没有下限的!
“现在懂了吧?”姜老爷又道:“人心远比鬼怪恶毒,村民吃我嘴软,转头或许还会骂我,谁让我富呢,谁让我有钱呢?
可这些鬼怪不一样,吃我一顿伙食,就欠我一人情。我姜家之所以能保持着传承不灭,甚至是世代富贵,全靠他们扶持。
否则别说是家族中出了什么败家子了,只要后代中有一个无能的,这份家业就会被那些如饿狼般的人生吞活吃掉。”
秦尧:“……”
下午的时候,他甚至想过很多阴谋论,却怎么都没想到最根本的原因反而在人性!
“老爷,新娘子到了。”迟些,脸上同样带着面具的管家来到大堂前,躬身拜道。
“让媒婆一人领着新娘子进来,然后吩咐厨房开始上菜。”
姜老爷稳稳地坐在蜡尸旁边的椅子上,吩咐道。
“是。”管家应了一声,匆匆离开。
未几,随着一道道脚不着地的身影端上菜肴,一名媒婆装扮的老妈子手里牵着一名红衣少女,目不斜视,颤颤惊惊的跨过院子,来到堂屋门前:“姜老爷,新娘子我给您送来了。”
“辛苦了。”姜老爷澹澹说道。
媒婆松了一口气,二话不说,转身即走,走出大门后甚至跑了起来。
“她为什么会吓成这样?”彼时,送亲队伍就停在大宅外,其中一名少年轻声问道。
“别多问,知道的太多没好处。”在其身旁,一名大汉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随即冲着所有人喊道:“快走,快走……”
“阿尧,可以开始了。”堂屋内,姜老爷低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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