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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拉挑挑眉,他咔哧咔哧地大口咀嚼苹果,没有回答。

    果然,早就沉不住气的吉安娜跳了出来,她的声音里有着无法忍耐的怒气:“阿列克谢,那不是可疑的人!我昨天已经说过了,袭击皇室成员的人是叛|pan国者,是可恶的,该死的无耻小人,他应该被送上绞刑架。”

    吉安娜尖利地诅咒着,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胸前夸张地起伏,怒火开始燃烧着她的双眼,我似乎能看到她周围的空气好像也变得通红。

    阿里克谢耸耸肩,他无辜地被吉安娜的愤怒波及,他也不去反驳吉安娜,而是低下头把书翻过一页选择及早退出战局。

    “受伤的是那一位?”西里尔的问句粗劣的伪装着,在场的人不会不知道他是指谁,可吉安娜并没有因此平息。

    “她也是皇室成员,起码这是对我们所有人的挑衅,竟敢伤害···他们怎么敢···这些肮脏的老鼠···他们必须全部在监狱里为他们的错误赎罪!”

    我环视一圈,平日里坐在那个位子上的安德廖沙没有出现,他失去了消息,从昨天开始,马尔金家的管家也拒绝透露他们小主人的去向。

    “护卫队又是怎么回事?他们是花里胡哨的装饰品吗?”

    “禁卫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吗?到底是哪个家伙?该死······”

    吉安娜点燃了情绪,她像一辆失控的火车一样不会停下。

    壁炉中的火花发生小爆炸,炸开后的橙红色弥散着阵阵热气,我平静的表面下僵硬的情感似乎有了缓解。我放下红茶,虽然它依旧热气袅袅,吉安娜的咒骂成为房间里唯一的旋律,我可不想让这些声音充斥我的大脑一整天。

    突然。“安静,吉安娜。”尤拉斩断了所有的抱怨,一刹那,尖锐的喋喋不休停息了,因为尤拉平静得异常,他侧着身子看向窗外,机械地咀嚼着苹果。

    尤拉面无表情,“很快就抓到犯人了,然后那个时候再把他们杀掉就好了。”说完,又接着咔哧咔哧地吃苹果。

    我毫不怀疑尤拉所说的话的真实性,他并不亚于吉安娜忠诚,或者说他的忠诚只针对于殿下一个人。如果让他亲自惩罚袭击者,那么他一定会冷静地扣下扳机,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重新笑容满面。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秘密,我无意一一探究,漫不经心地玩着魔方的西里尔,放下书重新递给尤拉一个更大的红苹果的阿里克谢,和依然怒气冲冲地离去的吉安娜······

    我呢?我的秘密呢?

    我放下电话,依旧没有安德的消息。我攥住了手心,那里空空如也。

    我似乎回到了春狩那天,祭典开始前,靠在树上的安德,他纯净地像是蒙力喀斯特雪山上的融水,浸润冻土,掩映着春日虚幻的花。我看不到一丝的烦躁,不甘,他的笑容透过湿润的水汽,将冰冷的雨水隔绝,把最干燥的温柔留给那个女孩。

    我无法将树下的少年与几天前烂醉如泥的安德廖沙相提并论,我看着他们,只觉得深深无力,我提醒自己,安德廖沙在挣扎,他的痛苦正在告诫你不要重蹈覆辙,聪明点吧,阿纳斯塔西亚,作出明智的选择。

    可悲的是,我不能压抑着的情绪已然冲破禁锢,推着我向他走去。

    我即将失去安德廖沙,现实一点点压下我的头颅,逼我向自己坦诚这一点。我拒绝承认,这似乎可以把我的骄傲和自尊全部推到,我将被自己的情感活huo埋。

    为什么会是安德?

    为什么会是他?

    彼此陪伴者,一起成长,他的幼稚,玩闹,和尤拉的恶作剧,他金色的发丝,划过指尖的触感,他的放浪形骸,他逐渐清晰的灰色眼眸,微微翘起来的红润的嘴唇···他的气息,他拥抱的温度···

    够了!!别再想了,我发出低低的尖叫,哪怕是思念,都让我感到极度的自我厌恶,我不能回忆那个夏天的事情,从那时起,安德廖沙开始将我的情感占据。

    只要保持现状,他一直都在,我曾经无比坚信这一点,似乎这已经是一种定律,即使婚姻也不能改变,我是最为特殊的存在,对安德廖沙来说,他对我也一样。

    我只要保持着平衡,共同坚守微妙的默契,他就永远不会离开。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我们不会改变,就没有什么会改变。

    但不一样了,安德廖沙不一样了,他不再属于我了······我翻出藏在油画后的合照,一种从未体会到的情绪爬上心间,开始不断啃噬理智,我的情绪开始坍塌,直到眼泪涌了出来。

    “没用的家伙···令人失望的家伙···”我不甘心地翕动嘴唇,品尝着难以令人遗忘和释怀的——嫉妒的滋味。

    我失败了。

    我无法继续对自己说谎,更悲惨的是,当我还没有来得及向自己承认喜欢安德廖沙时,我就要失去他了。

    艾萨克——别特洛夫家族

    第153章

    chapter 152. 约定(一)

    迟来的雪没有降临维尔利斯特。

    或许是这个原因,寒风残酷的侵蚀复苏的生机,似乎春意只是幻觉。木屋不够严实的结构勉强挡住了寒风,可无法堵住门窗发出嘎嘎吱吱的摩擦与撞击声。我无法入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烦躁无时无刻不在消耗精力,我只能频繁地吞口水来安静下来。

    安德廖沙彻底地失去了联系。他的手机落在这里是一个原因,但不是最重要的,他有一百种方式联系我,可最匪夷所思的是我根本对这个局面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