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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北斗大陆已经大半年都没有任何修士渡劫成功了。

    现在这琉璃秘境里,确实是雷云遍地开花,召唤天雷的修士此起彼伏,甚至有几个低阶修士真的成功升级了。

    可是,他们都是利用这秘境里禁锢的某位大佬的残魂留下的天雷,通过“不正当手段”,来达到渡劫的目的。

    像现在这年轻修士这样,完全不借助任何秘境的帮助,仅仅通过自身释放的突破气息,试图用最传统最正规的老路子,来召唤天雷渡劫,这实在是异想天开。

    “这怎么可能呢?”

    “就是!”

    “那些想要走正规途径渡劫的修士——蜀山派公认的修真奇才李萧瑟,连一片雷云都召唤不出;青云门掌门伍宗景,连一丝微风都召不来;就连那位大乘期大佬、天龙寺住持戒嗔大师都渡劫失败了……

    “这些人,随便哪个拎出来,一根手指头就已经比你厉害了,小修士,以你的资质和修为,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行?”

    “是啊,小修士,左右不过是个死,体面些,束手就擒不好吗?何必临死之前还要做这样哗众取宠的事?”

    “对呀,你这样,不过是给我们兄弟几个增加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修士们的笑骂声,不绝于耳,灵泽全然不在意,只端坐于阵眼之上,气沉丹田,心静如水。

    他衣摆翻飞,发丝无风自动,像个游离于尘世之外的仙人,灵台清明,道心稳固。

    “该不会……真的能突破吧?”

    白振业站在不远处,紧紧盯着困于阵中的修士。

    哪怕吴严法已经给他打了包票,说绝不可能漏出任何雷电,可白振业疑心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咬紧后槽牙,朝着依旧在高声嘲讽的几个“兵器”喊:

    “收阵!”

    一声令下,葫芦藤顷刻收紧,法阵运转。

    灵泽只觉得身体仿佛被巨大的石碾碾过,浑身上下每一处关窍都在刺痛,逼迫得他不得不调动灵力护住心脉,同时开始运气调息。

    “庚金纯阴水?”

    感觉到灵泽正尽全力修复自己受损的灵力,试图以此来抵挡住北斗葫芦阵对他的神识造成的巨大伤害,白振业冷哼一声,

    “杯水车薪罢了,这法阵连元婴期的修士都能一举击败,你一个金丹境,又怎么可能扛得过?

    “你就是把自己体内的纯阴水榨干了,也不过只能帮你自己多苟延残喘一刻钟——”

    “——不需要。”

    白振业的话讲到一半,灵泽开口打断他。

    白振业眉头皱得很深,“……什么不需要?”

    “不需要一刻钟,”

    灵泽抬起一只手,伸出三根手指,

    “只需要三个呼吸的时间。”

    白振业目光阴沉地看着灵泽,“……三个呼吸?!”

    灵泽将一根手指收起来,

    “二——”

    白振业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哼,故弄玄虚!”

    “一——”

    白振业转动刀柄,加重那法阵施加在灵泽身上的伤害,试图直接将对方的金丹碾碎,“我让你死——”

    ——轰隆!

    白振业话音未落,刺目的银光倏然闪现,将整个秘境每一处角落都照得透亮。

    .........

    避雷笼中,少年数完最后那个“一”字,背后浮现的雷云“法相”倏忽爆炸。

    银白的电光顷刻之间穿透金属笼壁,形成剧烈的冲击波,将旁边整座山峰都震得摇晃起来。

    背抵在石壁上的吴严法,避无可避,只能迎面承受那可怕的雷霆爆破形成的冲击。

    “啊——!”

    炙热的雷电几乎在碰到吴严法身体的一瞬间,便将他周身皮肉烤得焦黑,血水来不及喷射出来便被蒸干,浑身的皮肤像木炭般一块块脱落下来。

    曾经在金属笼外冷漠地看着笼中猎物痛苦地忍受雷电折磨的法爷,此刻身份调换,成了雷电劈打的对象。

    浑身蚀骨钻心的疼痛,让他再也无法漠然置身事外。

    他的神识眼看着就要溃散,但一身元婴境的修为,让他不肯轻易坐以待毙。

    吴严法低声嚎叫着,用尽全部灵力,试图修复雷电对他的心神造成的损伤。

    然而,于事无补。

    少年定定立在雷电之中,看着吴严法,勾起唇角,露出个带着邪性的笑,

    “我就喜欢你这样境界的修士。

    “死到临头,还愿意继续为自己续命。”

    少年说着,抬起手,指尖萦绕着银白电光,

    “你如果一秒钟便灰飞烟灭了,那……也太无趣了。”

    “你——”

    吴严法用嘶哑的声音颤抖着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便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看着最后一丝灵力也要枯竭,到这时,吴严法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死期到了。

    他不再做徒劳的抵抗,已然被劈打成焦炭的双膝曲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仰起头,入目只有刺目的银白电光。

    这少年……根本不是普通的雷电小鬼。

    他是……真正的九天雷劫!!

    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和不自量力,然而,为时已晚。

    吴严法用力闭上眼,在生命走到尽头的最后一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