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拳赛开始打穿东京》 写在前面(很短) 本格类格斗,略带仙术。 仙术是指艺术加工过的现实类技术招式。 类拳愿、类刃牙世界观。 无国术、无灵异、无超自然。 没有超现实类的金手指和元素,但部分情节和招式基于想象,会有一定伪科学。 感谢阅读,祝阅读愉快~ (已内签,可放心收藏) (改状态之后,每天打底两更,中午12点、下午6点) 第一章 斗技 东京,北川区,废弃体育馆。 地下三层,喧哗声不息,聚光灯照在那由细沙铺就的斗技场上。 白木承勉强维持站架,大口喘着粗气,双脚轻微颤抖! 左大臂与右腿外侧,肿胀的感觉渐渐涌了上来。 痛…… 好痛啊! 空手道手刀的威力真不是盖的,那是足以切断玻璃瓶的利刃! 这里是斗技联盟——北川区分部。 此时正在进行的,是今晚最后一场斗技比赛! 斗技联盟——全日本最大、且分布最广的地下格斗组织。 在斗技场中,规则只有一个,那就是无限制空手格斗! 插眼?可。 踢裆?可。 倒地追击?可。 一切流派、一切招式,皆可! 斗技者们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赢! 击败对手,击垮对手,证明自己比对手更加强大! 这是白木承参加的第一场斗技比赛。 …… 白木承,二十二岁,穿越者。 刚从大学毕业没多久,眼睛一闭一睁,他成了个被遗弃在福利院的孤儿。 五岁那年,白木承被一个干瘦的老头子收养了,老头子名叫古贺平一,是古贺流拳法的创始人兼掌门人。 顺理成章的,白木承成了古贺流拳法唯一的亲传弟子。 古贺流拳法是个小流派——或者说,不算个流派。 名气不高、除了白木承外也没有其他学徒,若不是小楼的第二层还有个破旧的道馆,白木承都不会相信这世上还会有古贺流的存在。 所幸,古贺流拳法是一种实战格斗技。 中学时期,白木承一个人打四五个同龄不良,不成问题! 然而,此时在斗技场上,他却陷入了压倒性的劣势。 站在他面前的,是全日本最大全接触空手道团体——极心流空手道的三段,川井良平! …… 咻、砰、唰…… 直拳、侧踢、手刀…… 接连不断,宛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面对这个身高和体重均略低于自己的人,白木承只能被动防守! “无死角!是极心流空手道无死角的猛攻!” 解说员高喊道:“白木承选手,无法反击!” …… 斗技比赛绝非只为娱乐富人的地下黑拳,恰恰相反,有许多在表世界知名的格斗家,在斗技联盟中都有注册。 他们都是一群渴望证明自己强大、渴望“赢”的人。 因此,在联盟雄厚财力的支持下,斗技比赛极为正规,解说员与裁判都是标配。 稍大些的斗技场分部,连专业的医疗队都有。 但斗技比赛的残酷程度却并没有因此减少,反而更加血腥! …… “川井,上啊!干掉他!” “押忍!良平前辈,让他看看我们极心流空手道的厉害!” “折了他,折了他!” 观众只有上百人,却依旧在高呼着。 他们或是下注,或是在欣赏斗技比赛,或只是喜欢血腥味。 斗技联盟是斗技者的后乐园,更是他们的游乐场! “比赛已经开始五分钟了,白木承选手还没有成功反击过一次,他还能继续坚持吗!” 配合上解说的高喊,现场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 “喝刹!” 川井良平挥出一记直拳,命中白木承的小臂。 川井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耐。 眼前的这个所谓的“古贺流”,竟然一直在防守,没有丝毫进攻的意图! 哪怕自己故意露出片刻的破绽,他也找不到机会。 太低了。 水准实在是太低了! 自己刚刚在斗技联盟注册没多久,战绩只有一胜一负,但也不能给自己安排这种不入流的新手吧。 古贺流拳法?压根没听说过! 极心流空手道身为日本最大的全接触空手道团体,门徒足有百万之多,欺负一个不入流的小门派简直是在丢人! 自己是来斗技场磨炼空手道技艺的,不是来教育新人的。 结束吧。 砰! 川井良平一记右正拳,打在了白木承架起的双臂上。 那是空手道家的正拳! 只一瞬间,白木承便觉得自己的双臂麻了。 他想要后退重整架势,但川井良平却忽然踏前一步,将左腿别在了白木承的右脚后方。 随即,左手抬起,拍开了白木承用做防御的两只手。 白木承瞳孔一缩,瞬间做好了受击的准备。 砰! 又是一记右正拳,直接命中了白木承的脸! 白木承顺着拳头用力的方向,扭转脖子,尽量将这一击的威力化解到了最小。 唰唰唰…… 白木承连退数步,拉开了双方的距离,而后捂着脸,呼呼喘着粗气。 差一点,只差一点。 如果川井良平的正拳再往下一点,命中自己的下巴,那么这场比赛就将当场结束! 撑得够久了吧…… 白木承如是想着。 在他的视线之中,川井良平的模样渐渐发生了变化。 两团显眼的光点浮现了出来,分别位于川井良平的右手与右腿处。 而在川井良平的身边,也出现了一列文字—— 极心流空手道。 那代表着川井良平目前所使用出的流派。 …… 似乎是因为活了两辈子,白木承的脑子比普通人更为敏感。 这种敏感不是“聪明”,而是对周围的一种感知能力。 例如心情是好是坏、体态有无问题、是否在想其他的事情等等。 用白木承的话来说,这应该是“察言观色”的最高境界。 他可以通过观察,来解析对手。 流派、长处、弱点…… 而今,川井良平,解析完毕! 看来撑得够久了。 白木承用手擦了下嘴角,鼓了鼓嘴,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当中还夹杂着一小块磨牙碎片。 “牙都被打裂了,补牙很贵的啊!” 汗珠滑落,白木承的呼吸渐渐平缓,他抬头望着场上的聚光灯。 “好舒服的感觉……” 嘈杂的喧哗声入耳,四周的灯光渐渐模糊。 白木承的意识中,只剩下了自己的呼吸声,与眼前的对手。 小臂的颤抖渐渐停止,“从高三开始算,四年没打架了,就当是跟那家伙重逢前的练习战吧!” 闻言,川井良平的眉头紧皱,“你在说什么?” “川井老兄,别那么紧张。” 白木承咧开嘴角,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嘿嘿笑着,“其实在比赛开始前,我也下注了一笔钱。” “斗技联盟从不允许假赛!”川井道。 “我没压我自己输。” 白木承重新摆好了站架,双脚齐平,身体微弓,双拳紧握,与下巴齐平。 “我压——我赢!” 第二章 一本 “混蛋,看来不是纯外行啊……” 川井良平的双脚前后站好,左手前伸,右拳后拉,贴紧自己的肋骨。 他忍不住心生警惕。 刚才的那一击,没有打实的手感! 虽然成功破防,但在正拳命中的瞬间,白木承却转动了脖子,顺势卸下了大部分的力。 吐血? 大概只是牙齿断裂,划破了口腔吧。 胜负未分! 川井良平右拳紧握,重新摆好了空手道站架。 他的右手正拳,足以击碎三厘米厚的石砖! 因此只要一击命中,他便能彻底终结比赛。 现在,只需要分析那个白木承的步伐即可,保证一击即中! …… 要用正拳吗? 在白木承的眼中,光团渐渐浮现在了川井良平的右臂。 以白木承对于空手道的理解,对方要用的,应该是空手道的正拳! 舌头动了动,血腥味传到了鼻腔,是金属的味道。 该怎么办呢? 空手道是打击的艺术,极心流空手道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想要在打击方面取胜,无疑是极为困难的。 似乎是看出了白木承的迟疑,川井良平目光一凝,突然踏步前冲。 不能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先手必胜! 川井良平挥出了自己的右正拳。 望着那只向自己快速打来的拳头,白木承的脑子快速转动。 退、挡、闪、进…… 一种又一种可能闪过。 手、肘、臂、踢、抓…… 这些可能,被一个接着一个地否决! 最终,只有一种选择,留在了白木承的脑海中,并反映到了现实。 他微弓身体,双手护住下巴,而后双脚发力,猛地朝川井良平撞了过去! 川井良平的脸上泛起一丝冷笑。 舍身撞击? 这种小把戏,在极心流面前根本不够看! 人的臂展,是要远比头部加上颈部更长的。 因此只要不退,自己的正拳就不会落空。 无论是肩、还是胸口、手臂,只要命中一处,白木承就将遭受无法挽回的重创! “喝刹!” 砰! 正拳,直接命中! 鲜红的血,一滴接着一滴,落在了地上。 …… 痛…… 好痛啊! 这一次,感到疼痛的,是川井良平! …… 那一记正拳的确命中了,但命中的地方,却是白木承的额头! 他冲撞的目的并非化解进攻,而是为了主动出击。 用自己的额头,去迎击川井良平的正拳! 人的头骨是人体最硬的骨骼之一,足以承受两百至五百公斤的压力。 而对于经过锻炼的人,其坚硬程度则要更甚! 白木承用双手扶住下巴,稳住脑袋,以头骨撞上了川井良平的拳头! 只一瞬间,川井良平的中指掌骨断裂,少许骨刺穿透皮肤,裸露在外。 血,一滴接着一滴地落了下来! 钻心的刺痛袭来,川井良平有了片刻的失神。 白木承低吼一声,右拳后拉,奋力挥出 砰! 拳头命中了川井良平的正脸! 没有受击的准备,因此只一击,川井良平便觉得鼻子发酸,眼前一片漆黑,意识堕入深渊。 昏迷前,他只能听清一句话。 “一本,胜负已分!” …… 裁判松开了紧抱着的白木承。 望着正在被抬上担架的川井良平,白木承呼呼喘着粗气。 响彻在他耳边的,是观众的喝彩声,与解说员的高呼。 “逆转,大逆转!” 解说员高呼道:“极心流落败,现在站在场上的,是古贺流拳法,白木承!” 白木承揉了揉发昏的脑袋,张开双臂,大吼一声: “喝!” 观众们的喝彩声更加剧烈。 这便是斗技场的魅力。 各路高手汇聚一堂,败者退场,胜者为王! 即便这只是发生在北川区的一场小比赛,但能亲眼见到极心流空手道的落败,已然不虚此行。 在喝彩声中,白木承从斗技场一侧的门口,退场。 …… 走廊内。 白木承刚走了几步,便突然扶住墙壁,之前被肾上腺素冲淡的疼痛感,一齐涌了上来。 身体各处,是肉眼可见的红肿淤青。 相比之下,口腔里的划伤倒是无足轻重了。 “呼,极心流空手道,我记住了。” 白木承锤了下墙壁。 川井良平是极心会馆的三段,也就是弟子当中较强的人。 在他之上,还有四段等众多高手。 尤其是极心会馆的馆长,更是号称全日本打击系格斗技的最强! “还不够……” 白木承喃喃着,扶着墙壁,一步一步走回了选手休息室。 …… 斗技联盟的休息室配置很齐全,甚至还会有专门的医生来查看选手的情况。 “请漱口,可能会有点痛。” 医生将消毒漱口水递给了白木承。 “嘶!” 牙龈神经被刺激,钻心的疼痛袭来,白木承忍耐了片刻,然后将漱口水吐出。 他的右大臂与右小腿已经敷上药膏,缠好了绷带。 “这是消肿活血的药,两天后自己拆下来就好。” 医生嘱咐完便离开了。 白木承脱下格斗短裤,换好了衣服,又等了一会儿。 一位女侍者走了过来。 长发披肩,一身黑色的晚礼服长裙,戴着丝质长袖手套。 气质与普通的服务生截然不同,甚至要压过那些小公司的社长一头。 “打得不错。”女侍者微笑道。 随后,她将一张黑卡递给了白木承,“新人一比十的赔率,两百万,现在是你的了。” “多谢帮忙。” 白木承接过卡片,点头道谢。 按照斗技联盟的规矩,新人第一次申请比赛往往要等上几天,为其匹配合适的对手。 斗技比赛应该是精彩且高水准的,单方面的血腥殴打是对斗技场的侮辱,联盟会竭力避免这种情况。 但白木承今天,明显走了个后门。 “话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白木承疑惑道:“新人想直接上场,而且还压自己赢,很可疑的吧?” “例如呢?” “例如我是一个穷途末路的赌徒,打算殊死一搏。” 女侍者摇了摇头,“您不是,因为您有斗技联盟的名片,而且能够独自前来。” “如果名片是我捡的?” “不会,我看人一向很准。” 女侍者趁白木承没反应过来,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的上半身。 然后,手指捏了捏。 “我最喜欢又大又软的了~” 女侍者笑了笑,“我说的是肌肉啦,这的确是格斗家的身体。” 白木承的身体僵硬在了那里。 “更对了。”女侍者将头贴在白木承的背上,“这是不会说谎的人,应该有的反应。” 白木承的额头开始冒汗。 而后,女侍者松开了白木承,伸出了自己的手,“认识一下,铃木真纪,叫我真纪就好。” “白木承,您好,真纪小姐。” 白木承伸出手来,又被真纪趁机捏了一下小臂。 真纪喃喃着,“身高184cm,体重90kg……” 白木承抽回了手,放好黑卡,背上背包,转身快步离去。 斗技联盟不愧是全日本最大的地下格斗组织—— 水很深! …… 离开了体育馆,白木承看了下时间。 凌晨两点钟。 有纱应该还没醒吧。 白木承吹着夜晚的风,打算先顺路吃点夜宵,再回家。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望着来电显示,白木承有些头疼,但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老妹啊,大晚上不睡觉会长不高的。” 第三章 古贺道馆 “哥……” 电话那头传来了有纱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听起来很困。 樱井有纱,临川女子学院高中部二年级学生,白木承的便宜老妹。 在白木承五岁那年,尚在襁褓之中的有纱被遗弃在了古贺道馆门前,被古贺平一收养。 老爷子觉得女孩子家家练拳太苦太累,就把有纱的训练量一并丢给了白木承。 “失眠了吗?明天你还有社团活动吧。” 白木承随口说着,突然间电话那头的背景音传了过来。 是摩托车引擎的轰鸣,不止一辆。 白木承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们又来了?” “嗯。” 有纱的声音有点委屈,也有点害怕。 想来也是,让一个十七岁的女子高中生,在凌晨独自在家,外面的街上是一群骑着改装摩托车炸街的不良暴走族,哪怕心理素质再好也会感到害怕。 就算不害怕,也根本睡不着。 这群暴走族的行为,自然有他们的目的。 …… 一切还要围绕着古贺道馆说起。 两世为人,自然喜欢多做准备。 通过小时候的调查,白木承发现这里其实是一个类似于平行世界的地方。 虽然是2012年,但地区划分、商业集团、势力发展等等皆与白木承熟悉的有所差别。 外加白木承在之前并不怎么了解日本这个国家,使得他掌握的信息与周围的其他人几乎无异,凭借信息差投机赚钱的想法就此破灭了。 但日常的生活其实也挺好。 小学时期,白木承每天都会练拳、读书、照看妹妹; 中学时期,白木承每天都会练拳、照看妹妹、读书、打架; 高中时期,白木承每天都会练拳、打架、练拳、打架…… 对此,古贺平一并没有对白木承说什么“武道的本质是止戈正心”之类的套话,而是直接在道馆里将白木承打了个鼻青脸肿,然后锁着他的手臂说道: “我只要你向我保证两件事:第一,不准对普通人动手;第二,不要被人打死了。” 白木承答应了。 之后,一直到十八岁高中三年级的那年,白木承都是附近有名的不良少年。 直到那一天—— 一名穿着兜帽衣服的男人来到了古贺道馆,指名道姓地要挑战古贺平一。 这是踢馆来了。 不巧的是,当时古贺平一去给樱井有纱开家长会了,只有十八岁的白木承在道馆里。 踢馆的男人听闻古贺平一不在,神情略有失望,但当时身为不良少年的白木承却不服气地站了出来。 “我来跟你打一场?” 男人打量着白木承,到底点了点头,“也好,打发下时间吧。” …… 那一战,白木承被打得很惨。 面对着身高相仿、且体重明显低于自己的对手,白木承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无力感”。 拳、脚、膝、肘,没有任何一击能够击中对方。 在嘴巴挨了一拳被打掉了四颗牙齿之后,白木承打出了真火,开始了彻头彻尾的街头打架。 哑铃、铁棍、有纱留在道馆里的木刀、甚至是削水果的匕首,任何武器都用了,却依旧无法伤到那个男人分毫。 到最后,白木承倒地不起,男人则一脚踩在了白木承的胸口上,神情更加地失望了。 “啊,本来想在饭前打发时间的,现在看来古贺流也就这样了吧。” 随后,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道馆。 这一战过后,白木承在医院休养了两个月,并就此放弃了打架,穿上了校服,开始认真上学。 两世为人,让白木承的脑子很好,很快便追上了高中的进度,以中等偏上的成绩顺利考入大学,被旁人誉为浪子回头的典范。 而在那时,发生了一件事。 古贺平一确诊脑癌晚期。 这位练了一辈子拳的老爷子在从医生口中得知了这一消息后,只是把他养育长大的兄妹二人叫到了道馆里。 他们一起吃了一顿晚饭,然后古贺平一大笑着说: “道馆里的饭真好吃啊!” 而后,便收拾好行囊,办好护照,出国旅行去了。 生命最后的时光,他不想浪费在不见天日的医院里。 古贺流创始人兼初代掌门,古贺平一,就此失联。 …… 因为白木承考上的东艺大学距离道馆不远,再加上需要照顾妹妹,因此白木承没有住校,而是选择了走读。 兄妹二人靠古贺平一留下来的存款,加上自己外出兼职打工赚来的钱,勉强度日。 …… 四年之后,白木承大学毕业,二十二岁。 与此同时,邻近道馆的一条街区被政府划为了即将开发的商业街,周围的房屋地价瞬间飙升,无数不动产企业盯上了这块肥肉。 古贺道馆,正是其中之一。 虽然白木承对这件事一直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但妹妹有纱却不这么想,她不想卖掉这座她从小生活到大的道馆。 不卖,就有人急了。 三木不动产,一家以倒卖地皮的方式起家的房地产公司,动起了歪心思。 先是利用关系,联系规划管理局,以“需支付两百万改建费为由”,断了古贺道馆的水电和网络。 而后,又花钱找了一批没事干的年轻暴走族,每到深夜便在古贺道馆周围飚上几圈,来回骚扰,吵得兄妹二人无法入睡。 报警当然有用,警察一来暴走族就跑,但架不住那群暴走族每天都来。 到今晚,已经是第九天了。 …… 电话那头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暴走族小头目猛吹了一个口哨,对古贺道馆的方向喊道: “有纱酱,我们明天见啦!” 随后,骑着摩托轰鸣离去。 白木承加快了脚步,“我马上回去。” “不用啦,哥,警察都来了。”有纱打了个哈欠,问道:“你出去干什么啊,都没跟我说。” “朋友介绍的活,临时工,比较急。” 白木承不想老妹担心,随口敷衍了几句,便岔开了话题,“我给你带点夜宵吧。” “行,哥你路上小心点。”有纱点了点头,挂断了电话。 白木承这才松了口气。 …… 小时候,他曾跟着古贺平一观看过斗技联盟的比赛。 而这一次,因为有纱不想离开道馆的关系,白木承翻出了古贺平一留下的名片,站上了斗技联盟的擂台。 目的很简单:为了赚快钱。 重点在“快”,不在“钱”。 起码凑够那所谓的“改建费”两百万日元,恢复了道馆的水电和网络,再作打算吧。 白木承这样想着,扭头看见了路边的一家关东煮小摊子。 这个时间点,也只有这样的路边摊还在营业了。 摊子很冷清,只有老板和一位食客。 食客是个看起来有些年纪的大叔,穿着西服,带着眼镜,头顶微秃,似乎刚刚下班。 白木承径直了过去,在摊子前坐下。 “海带、豆腐、鱼丸、萝卜……还有牛肉,各来一串,要两份,一份打包带走。” 刚赚了两百万,夜宵可以加一份牛肉。 “好嘞!” 老板为白木承先装好了他的那一份。 白木承低头咬了一口鱼丸,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扭头一看,发现那位食客大叔正在望着自己。 白木承看出了这位大叔的不同之处—— 真壮实啊! 身高不到180cm,体重大约有110kg? “请问有什么事吗?”白木承问道。 “呀,失礼了!白木君是吧?” 大叔咧嘴笑了笑,“初次见面,我叫北村辰也,极心会馆的馆长——川井良平就是在我这里学的空手道啦!” 这话的语气稀松平常,就像是刚下班的大叔在调侃自己的公司,但其话里的内容分量却截然不同。 极心会馆——全日本最大的全接触空手道会馆。 北村辰也——极心会馆馆长,全日本空手道界公认的最强! 这样的一个男人,在凌晨两点钟出来吃路边的关东煮? 不,他显然是来找人的。 “北村馆长。” 白木承问了好,咽下了第二颗鱼丸,“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话音刚落,白木承只觉得一阵风吹过,面前沸腾的锅子也冷了下来。 余光望去,北村辰也已经侧过脸来,笑出了脸上的纹理。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甚至有点撺掇的意思在里面。 “喂,怎么样,想和我打一场吗?” 那一瞬间,白木承有一种在野外被猛兽盯住的错觉。 他想起了自己在报纸上曾经看过的,有关于北村辰也的报道。 北村辰也——犹如一头被鬼神之力附身的猛兽,绰号【咒虎】。 他又问了一遍,跃跃欲试: “怎么样?要打吗?” 白木承明白了,这家伙玩真的。 第四章 鱼丸 关东煮摊子前。 白木承与北村辰也的目光交汇在一起,老板被夹在中间,很难受。 两人都没有说话。 几秒种后,两人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算啦算啦,不开玩笑了!” 北村辰也拍着大腿。 白木承附和着,但脸上的笑容却有些许的不自然。 看来所谓的传闻都是真的啊。 极心会馆的馆长绝不是什么德高望重的前辈,恰恰相反,其实是个来者不拒的打架狂魔! 白木承毫不怀疑,要是自己刚刚有丝毫点头的意思,下一秒北村辰也就将挥出自己的拳头! “真是个麻烦的轻佻大叔啊……” 白木承喃喃几声,选择开门见山,“那么,馆长大叔来找我有什么事?” “喂喂,好直白啊,不想要我的签名吗?” 北村辰也有些意外,但还是干脆说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觉得‘极心流空手道’怎么样?” 白木承一愣。 堂堂一派之主,问自己一个名不见经传小人物,他的流派如何? 见白木承不太想回答,北村辰也故作夸张道:“白木君啊,你刚刚可是打败了极心会馆的一名三段弟子,总要有些评价才是吧!” 想了一想,白木承回答道:“很厉害啊……” “嗯?” “极心流空手道,真的很厉害啊!”白木承感叹着。 却没想到,北村辰也有些不乐意了。 “荒唐!输了就是输了,怎么还有胜者夸赞输家的道理?” 北村辰也的脸色沉了下来,透着精光的眸子盯着白木承,语气略带怒意,“你是在给我北村辰也面子吗!” 关东煮老板又慌了,可别砸了自己的摊子啊。 白木承依旧平静。 北村辰也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自言自语道: “‘什么极心流空手道,不过是现代人急功近利的产物罢了,孱弱的制式空手道,又怎么比得上那些从古流传至今的武学呢?’——你难道不想这样说吗,白木君?” 白木承想了想。 他没有去管看似发怒的北村辰也,而是盯起了手里的最后一颗鱼丸。 “馆长大叔,我可没在敷衍啊。” 白木承向老板询问道:“请问这鱼丸是手工的吗?” 老板果断摇了摇头,“都是市场批发来的,手工鱼丸我可不会做,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 白木承将鱼丸送到了北村辰也的面前,“馆长大叔也尝尝?” 北村辰也尝了一颗,挑了挑眉毛,“不错。” “跟手工鱼丸相差无几,对吧?” “不止。”北村辰也回答道:“因为煮得更久,外加调味,滋味反而更足啊!” “武道也是如此。” “嗯?”北村辰也一愣。 “极心流空手道就是这种量产鱼丸。” 白木承说道:“可以批量生产,而且质量稳定,配方也可以随时进行改良,同时味道也不输手工鱼丸,这样的东西不是很厉害吗?” 北村辰也笑着反驳道:“但是你赢了,传统拳法赢过了现代空手道,这难道不能证明什么吗?” “馆长大叔,你还记得你童年时期的交通工具是什么吗?大概是自行车吧。” 白木承咬了口海带, “无论是交通、通讯、娱乐等等,这些的一切都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而进步的,为什么到了武学这里,就成了‘传统’强于‘现代’呢?” “古时候的人们需要锻炼肌肉,于是发明了各种摧残身体的锻炼方法,但现在我们却可以通过器械来进行最大程度的锻炼,安全且科学,这难道不是一种进步吗?” “如果一个不会老的拳法大师隐居百年直到现在,或许会连一个普通的运动员都打不过吧?” “将传统武术中累赘的部分加以去除,并添加现代最为科学的方法加以改良,进而形成了全新的现代杀器——极心流空手道这么厉害的东西!” 白木承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又张开嘴让北村辰也看了眼那颗碎了一半的牙齿。 “老实说,我现在还痛得有点发抖啊!” “哈哈哈哈!” 北村辰也笑了,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么,如果极心流空手道真的那么厉害,你是怎么赢川井良平的?” “馆长大叔,这问题就更简单了。” 白木承迎着北村辰也的目光望了过去,平静地回答道:“仅仅是因为我更能打而已。” “哈哈哈哈哈!” 这一次,北村辰也笑得更加开心,随后大喝道:“喂,川井,你听见了吗!” 一道人影从街角的阴暗处走了出来,他穿着极心会馆的道服,鼻梁上还绑着固定板,正是刚刚输给白木承的川井良平。 “听见了,馆长,押忍!” 川井良平微微低头,双手握紧下垂,摆出了在道馆受教时的姿势。 “臭小鬼,私自来打斗技比赛,你们以为能瞒过我北村辰也吗!” 北村辰也喝了口烧酒,怒斥道:“我不同意你来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馆长!”川井良平低下头去,“是我还不配使用极心流空手道的名号!” “哈?” 北村辰也眉毛一挑,夸嚓一声捏碎了杯子,“是个屁,你不能来的原因,只是因为你不够能打,懂了吗!” “押忍!懂了,馆长!” 川井良平低下头去。 “懂了就给我回去,从基础正拳重新开始练起!” “是,馆长!” 川井良平微微低头,又转向白木承,“押忍,白木先生,今天多谢指教了!” 随后,快步离开。 …… “呀,回答得真不错啊,白木君!” 北村辰也拍了拍白木承的肩膀,“说教什么的我最不擅长了!” “那我就先走了。” 老板打包好了有纱的那份关东煮,白木承接过之后起身离开。 北村辰也招呼道:“回见啦,白木君,有空我去你家做客!” 白木承礼貌性地摆摆手,走得更快。 这个看起来很精神的大叔绝非善类,他可是全日本表面上最大的民间武斗团体的核心,就连极道也要畏惧三分的男人。 这种人,离得太近会招惹麻烦的。 …… 麻烦果然来了,不过是另外的麻烦。 小巷里。 几名不良少年堵住了白木承。 他们都是高中生,下手没轻没重,被撺掇出来干脏活正合适。 “白木承是吧?” 领头的掂了掂手里的棒球棍,“抱歉了啊,有人让我们来教训一下你。” …… …… 白木承从小巷里走了出来。 一手提着关东煮,另一只手拿着其中一名不良的手机。 “对,打架斗殴,路过看见的。” “要几台担架?我数数,一、二……五台吧。” 电话挂断,白木承随手将手机丢掉,朝家走去。 “烦死了,关东煮都要凉了……”